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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“谢谢。”那人只是抬抬眼皮,继续往前走。
许细温站着有些走神,后知后觉地,眼睛往上瞥,看到左上角,上面挂着生锈牌子上面的数字:15.
突然,许细温想到什么,急匆匆往楼上跑。
林小雨对许细温的去而复返,正要揶揄她一番。
许细温已经气喘吁吁地说,“楼下有个男人,在找十五号楼,不知道是不是找这里的。”
话说完,林小雨的脸已经惨白。
许细温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,她推林小雨进屋,“你带着轻轻去其他租客房间里躲躲,我留在这里,如果真是来找你们的,我就说房子是我租住的。”
林小雨用力摇头,“不行,你不知道,他是个疯子,你不能留在这里。”
“我说过,会帮你保护轻轻的。”许细温笑了笑,“我可以做到。”
住在五楼,往下,每层楼住四户,可林小雨没有和一家打过招呼的。
咚。
咚。
是上楼的声音,从声音来判断,是个男人。
林小雨更急,她推许细温走,“这件事情本来和你没有关系,你赶快走。”
许细温说,“我们立刻下楼,他一个人,不可能拦得住我们三个。我现在就报警。”
林小雨惊慌地拍掉许细温手里的手机,她尖声叫,“不要报警,报警他会把轻轻带走的。”
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,会让一向淡定的林小雨,害怕成这个样子。
许细温抬手,把外套,遮挡了下怀抱里的孩子,她从上往下走。
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台阶上,和那个穿风衣的男人,面对面。
男人看到许细温,有些吃惊,“你住这里?”
“对啊。”许细温手臂收紧,紧紧地抱着轻轻继续往下走,“和我男人生气,刚才说的气话。”
“你也住五楼?”
许细温摇头,“住四楼。”
“你怎么从楼上下来?”
许细温扭头,不耐烦地喊,“这楼是你家的,问东问西的烦不烦,我想抱着孩子跳楼的,舍不得,你这也要管。”
男人视线,看了看许细温怀里的孩子,他伸出手,想要掀开衣服,“几岁了?”
许细温往一旁闪了闪,避开,“三岁。”
“长得挺高。”男人笑了笑,脸上是寒光。
许细温继续往下走,嘴里说着,“像那个死男人。”
走了几个台阶,就到了四楼,那人不走,就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细温。
许细温有些后悔,刚才为什么没说住三楼。
话已经说了,就不能反悔。
许细温往四户门前看了看,其中一户门前的鞋架上,放着男人的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,这家不行。一家门上挂着锁,一家门上没挂锁门口没鞋架,不知道家里有人没有,第四户,门口放了个鞋架,上面只有一双鞋,脏了的运动鞋。
看那个男人要走下来,许细温毫不犹豫不再犹豫,用力拍门。
心里犹如千百只猫,一起用爪子挠着。
许细温在继续敲门,和抱着轻轻朝着楼下跑,之前纠结着时,门开了。
一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,莫名其妙地看着许细温,不耐烦地说,“你是……”
许细温赶快捂住这人的嘴巴,闪身进去,砰一声甩上门,却在门里声嘶力竭地喊,“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,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……”
过了三分钟,郑驰文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,“你是谁?”
许细温贴着门听了听动静,有上楼的声音,她放下心来,这才解释,“我是许细温,我们见过一二两次吧。”
郑驰文看看她怀里的轻轻,露出诧异的表情,“你有孩子了?”
“不是我的。”许细温言简意赅地解释。
郑驰文探了探头,又八卦地问,“你姐们儿的?”
“嗯。”她叫林小雨姐,应该算是姐妹吧。
郑驰文又看了看轻轻,想说什么没有说。
郑驰文租的房子比林小雨的更小,里面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挂衣柜,门里门口放了两双鞋,稍微干净和崭新一些。
郑驰文对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,表现得十分不自在,连让水都忘记了。
许细温的心思也不在这里,她和轻轻一致地望着天花板,眼睛一眨不眨。
“我家房顶上有什么吗?”郑驰文跟着往上看,却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“别说话。”许细温不耐烦地训斥他。
郑驰文委委屈屈地闭嘴了。
房子不隔音,楼上走路的脚步声都格外明显。
过了五六分钟,头顶的脚步声轻了,应该是往楼梯口上挪去。
许细温和轻轻同时舒口气,可这口气只是吐出来,还来不及吸进去新鲜空气,脚步声又响起。
这次不是在头顶,而是在北边一点,是林小雨租住房间的隔壁。
楼上安静极了,不再有脚步声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轻轻扁着嘴巴,大眼睛里都是眼泪,可怜兮兮地看着许细温。
许细温心里正火急火燎,被轻轻这么一看,她心里更是咣当一声,把轻轻推给郑驰文,“你是个男的吧?”
郑驰文鼓了鼓眼睛,虽不满还是点头。
“你帮我照顾好她,就算有人来敲门,就算那个人威胁,都不能把轻轻给他,知道吗?”
郑驰文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到,他尝试着笑了一下,缓和下凝固的气氛,“谁会来要她,她爸爸吗?哈哈……”
被许细温瞪了一眼,没了声音。
许细温的第六感一向是不准确的,比如,她曾经感觉到郝添颂是喜欢她的,可是他耍了她,比如,她以为能和郝添颂白头到老的,可是他一个人走了,比如,她以为自己会有份光彩的未来,可她还在苟延残喘着。
可这一次,许细温多么希望,她的第六感不要那么强烈。
她匆匆地上楼,那个风衣男人从上面下来。
他满意地看着她脸上惊慌的表情,“你说谎。”他笑了笑又说,“轻轻是我的孩子,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,林小雨不行,你更不可能。”
“疯子。”许细温怒声说。
风衣男人笑了笑,可看在许细温眼中,他像是正舔舐着滴着鲜血的刀子,“你告诉林小雨,不要再自作聪明,如果再有下次,我不会再给她机会。”
许细温后背汗津津地靠着水泥的楼梯扶手,看着男人优雅地整了整风衣,下楼去了。不知道是不是许细温太过紧张,她觉得男人似乎是知道轻轻在哪个门里面,他刻意停了几秒钟,才离开。
许细温跑上楼,隔壁搁置杂物的房间门,果然已经被打开。
门里,林小雨躺在地上,头发蓬乱,佝偻着缩成一团。
“小雨姐。”许细温不敢贸然去触碰她,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,多么害怕林小雨不会回应她。
还好,林小雨说话了,“轻轻害怕了吗?”
林小雨费力气爬起来,抚开脸上的头发,露出脸上的伤痕,可她脸上却是笑,“今晚上,要麻烦你带轻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