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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 训练有素,来去无影踪。
祁昭有点懵,店里的花草已经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我没看错吧,那是晚景城的十三卫?是不是是不是!”
“是是是!还有边上那个,好像是之前来过的城主府大管事谢清。”
“十三卫和大管事都在,等等,如果这样的话,那中间那个黑衣的男人是不是晚景城城主谢慎?啊啊啊谢慎!活的谢慎!”
祁昭一愣。
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台前,手指轻触石面,从祁昭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。
谢清微笑走到他面前:“还好没来迟,祁先生没事吧。”
祁昭回神点了点头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渡闻急切的声音:“祁昭!”
他回头,渡闻一脸惊慌跑过来,停下后还喘着气:“林涣的事我都听说了,你怎么样?”
“我没事,你别急。”祁昭说。
渡闻半信半疑,将他上下来回看了看,确定没事后才彻底放了心,朝着谢清看了过去。
谢清依旧笑着:“这位道友,在下谢清,奉晚景城主之命前来邀祁先生入居晚景城,之前已经来过一次,被回绝了,这次还是想来问问祁先生的意思,恰巧碰上了这样的事,也是天意。”
说罢,他看向祁昭:“祁先生可是考虑好了?”
祁昭其实还是不想去,刚要继续回绝,袖子却被渡闻扯了一下。
渡闻沉默半响,嘴唇动了动,低声开了口:“你……还是去吧。”
祁昭看着他。
他声音更低了: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荒芜之城太乱了,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也多。以前我以为我们足够震慑他们,没想到城中一乱就有人动了心思,而且眼看着……这样的事今后在荒芜之城里只会多不会少。晚景城主的为人我也知道几分,这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说罢,渡闻抬起头直接看向谢清:“谢管事,这事祁昭同意了。”
谢清投来询问的目光。
祁昭没说话,在渡闻催促的目光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,最终点了点头。
谢清几不可见松了口气,转身走到一直没说过话的黑衣男人背后,毕恭毕敬道:“城主,祁先生应下了。”
窗台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,看清楚他模样的一瞬间,祁昭忍不住怔了怔。
男人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,穿着一身玄色袖口绣着金底树枝纹路的袍子,很年轻,浑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。长眉入鬓,眉眼深邃,看过来时瞳色沉如深渊,莫名吸引人。
肤色白皙,鼻梁挺直,嘴唇淡薄。
近乎完美的长相。
祁昭从来没想过,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看一个男人看的眼神转不过来。
他发愣的时候,男人缓步走了过来,低头看向祁昭,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:“祁昭,我是谢慎。”
还真是谢慎……
祁昭这么想着,就又听见他对谢清说:“尽快安置下去吧。”
祁昭没想到这位城主如此雷厉风行,还没开口,之前出去的晚景十三卫重新出现,手脚利索把店里的东西打包了出去,渡闻也跟过去着帮忙了。
祁昭:“……”
谢清站到他面前,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祁先生,外面已经备了马车,请吧。”
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。
祁昭突然觉着,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人有预谋的坑上了一条不归路,还是死都不能反悔那种。
冬暖夏凉,四处清风。
谢清被使唤着去买了喂养指南和一些相关的小玩意儿,回来一看,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人不如鸡。
于是突然就更气了。
祁昭这几日倒是过的很悠闲,上午看看书,下午去洒金街和草木们闹一闹,再和孟然聊聊天,晚上回来与谢慎一同用膳,然后去花园散步,顺带着喂喂小黄鸡。
这么过了六七日,植木堂那边遣了人来传信,说是魏老回来了,让祁昭过去一趟。
收到消息的时候祁昭正抱着蛇纹木趴在榻上晒太阳,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,听到魏老回来后瞬间清醒,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,跟着前来送信的人一同去了植木堂。
植木堂依旧安静。
祁昭走进去,四周的草木们最先注意到了他,枝叶欢快抖了抖。
“嘿呀小美人儿好久不见!”
一如既往的流氓调调。
祁昭无奈笑了笑,朝角落看过去,魏老正蹲在那里为祝融木修建枝叶,白垣站在他边上,见到祁昭,低头轻声道:“魏老,祁昭来了。”
他今日穿了件颜色很素净的衣服,眼神澄澈温和,在看向祁昭的时候还对他友好笑了笑,仿佛之前曾有过的晦暗和扭曲都是幻象。
【这段位升的有点可怕,你应付得了吗?咸鱼昭。】
小九啧了一声。
祁昭没说话,那边魏舟木听见他来了,放下剪刀对他招了招手:“祁昭来了啊,快过来,看看我给你带的东西你喜不喜欢。”
说着,他在左边一个木箱里翻了翻,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递给祁昭,祁昭接过来打开,里面有一个小袋子,放着五颜六色的草木种子。
祁昭一直都很喜欢养植物,看着它们慢慢发芽探出枝叶,心里就很满足,可惜浮生界的草木种子非灵植师不能有,所以他一直没能如愿。
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
祁昭抱着木盒惊喜的抬起头,眼睛明亮看着魏老:“谢谢您,我很喜欢。”
“喜欢就好。”魏老温和笑了笑,“谢就不必说了,若你真要谢,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,莫要丢了我的脸。”
祁昭也笑了:“好。”
师徒俩又说了几句话,魏老直起身,把手里的剪刀扔给祁昭:“小祝融越大越不听话,修剪下枝叶动来动去,我老了,折腾不起,你来试试。”
这事祁昭做过不少,心底有底,握着剪刀在祝融木身前蹲了下来,祝融木枝叶晃了晃,小奶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:“祁昭昭,我不想剪。”
祁昭差点就心软了:“怎么了?会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祝融木倒是很乖,不会撒谎,说,“可是我害怕。”
它是真的害怕,祁昭的剪刀刚探过去一点,祝融木身周顿时燃起外面裹着冰的火焰,叶子也发着颤。
这样直接剪肯定不行,可不剪对它也不好。
祁昭想了想,把剪刀放在地上,掌心灵力凝成淡白色的光,缓缓覆在了祝融木身上,祝融木很喜欢这样暖暖的感觉,叶子抖了抖,身周的火焰渐渐散了下去。
看着它放松下来,祁昭眼里起了笑意,趁着它不注意悄悄摸起剪刀,咔嚓一声。
祝融木:“……”
祁昭昭你变了,以前你是没有这些小心机的。
祝融木低下头看着自己散在地上的枝叶,很是伤心。
祁昭忍着笑,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叶子,在它重新放松下来后,又一次摸起了剪刀。
背后,魏舟木满意笑了笑,轻声说:“灵植师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感知草木,这一点,我见过的人里,没人及的上他。”
站在后面的白垣听到他说的话,眼底闪过不甘,袖子下的手指狠狠攒了起来。
一株香后,地上的枝叶铺了薄薄一层,祝融木遭的罪终于结束了。
祁昭把剪刀放回去,伸手摸了摸祝融木:“好了,别怕。”
“我现在不害怕,我委屈。”祝融木扭了扭,躲开了祁昭的手,“你不要碰我,你是个骗子!”
祁昭其实很想笑,但怕祝融木更生气,强行忍了回去,边上魏舟木感觉到了祝融木的情绪,上前在它木身上拍了拍:“闹什么闹,再闹下次还是我给你剪。”
祝融木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,半晌,抽抽搭搭开了口:“那,那还是让祁昭昭来吧……”
虽然魏老听不懂植物说话,但毕竟是从小养起来的,多少也能通过感知明白它的意思,顿时气的抖了抖胡子。
祁昭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,被魏老一瞥,干咳一声岔开了话题:“老师,我这几日看书,有几处不懂的地方,想问问您。”
他声音里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去,魏老听着,胡子又一抖,没好气的哼了一声:“现在的小崽子们真是越来越糟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