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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?那个姓安的突然间又武功全失、还拿小丫头当肉盾?这小子怎么比我还无耻!你说什么?那个猥琐汉子叫什么?你再说一遍?”宇文成乾一边听黑衣人报告,一边在帐篷里来回踱步,还不是点评几句。突然之间,他被一个名字深深吸引住了。
“启禀阿郎,那人自称翟弘,可以确定他是瓦岗贼首翟让的胞兄,而且那个女道士似乎是此人的未婚娘子。”黑衣人恭声答道。
“呵呵,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。十三郎,你马上带人去把姓翟的这伙人拿下!记住,万万不可伤了这个姓翟的!一旦得手,马上送往京师,一路上小心伺候这位爷,此人为兄有大用!”
裴仁恭没二话,向宇文成乾拱了拱手,便出帐招呼他的私兵,朝着黑衣人指点的方向追了出去。
宇文成乾又回头对杜节权说道:“六郎,为兄有要事须得赶回京师,这个姓安的就交给你了。你要记住,蒲津关之前你盯住这个姓安的即可,他过了蒲津关若有老孙随行,你什么都无需做马上赶回京师。若是老孙没跟着他,你还是要赶回京师,但是要遣人找到澄城卧马山的大盗李独眼,告诉他有只肥羊要从他眼皮子底下经过,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”
“二郎回京师是为了那个姓翟的?”杜节权问道。
“翟弘不过一个蠢货,还不值得为兄为他跑一趟。”宇文成乾捏着下巴上短须,微微有些出神,“我倒是小看了这个小娘子,看来看去这才是个值钱的货色呀!”
安霖和小七合骑着大黑马,不过半日时分就跑到了蒲津关下。这一路果然如宇文成乾所说的那样畅通无阻,倒是让一直对他持怀疑态度的安霖心里有些愧疚。
蒲津关是距离潼关最近的一个黄河渡口,与对岸河东郡的治所蒲坂隔河相望,地理位置十分重要,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。不过在安霖看来,这不过是个一座小土城罢了,城墙高不过丈许、黄土堆砌而成,而且年久失修得厉害。他的手指头不过在墙上轻轻一抠,就掉下来一堆土,他十分怀疑给他半天时间,他就能赤手空拳挖倒一座城。
城上连个巡兵都没有,安霖和小七没发现有什么人来接应他们的意思,就一门心思挖起了城墙玩,不一会儿功夫就挖出了个大洞
“咳咳!两位善士,城门处无人把守,何必在此挖墙打洞?”
安霖和小七玩得正高兴,被人打断当然很不高兴,回头一看,说话的是个破,只是愁眉苦脸的直揪胡子。
孙通不再理他,横刀继续指向进退不得的安霖,喝道:“姓安的,你怎么说?”
安霖有些不耐烦的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干什么?”孙通大怒,“身为朝廷命官,擒贼拿匪乃分内之事,你说某家要干什么?”
“这一路上遇见比你大的官比河沟里的蛤蟆还多些,你一个小小校尉何必多事?”
安霖进退无路,本想好言相劝看能不能蒙混过关,可是不知道是受了宇文成乾那张臭嘴的影响,还是连日来累积的火气过于旺盛,话一出口就是无比的尖酸刻薄。没想到孙通闻言并没有被气得七窍生烟,反而长叹了一声,神色十分的黯然:
“蛤蟆?你还真是高抬孙某了,这京兆的蛤蟆都比孙某更高贵些。只是但凡那些高贵的蛤蟆还记得君恩臣节这四个字,你又如何有命逃得出安家庄、又逍遥至此?既然蛤蟆们只顾得己身的家族和仕途不敢出头,孙某这个小小的校尉没那么多顾忌,偏要甘冒不韪擒拿于你,看看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公理正义可言!”
安霖很无奈,问道:“我们认识吗?我得罪过你吗?你至于非得跟我过不去吗?”
“像你这样的大家子弟,天生就是人中之龙,眼界从来只在天上云间,何曾在于过世间的蝼蚁?像孙某这般的寒门子弟,从小苦读书勤习武,从军之后亡命拼杀、百战积功才得一校尉之衔,在你等眼中比不过井底之蛙,你瞧不起我确实是合情合理!”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,但是看来咱俩之间不仅有仇,仇结得还挺深”
“呵呵,随你怎么说。其实三年前,我就知道你。”
“哦?”
“安霖,京兆华阴人氏,自幼聪颖过人,三岁识字,五岁能诗,八岁入县学,十岁上下便以诗词歌赋做得花团锦簇名闻郡里,十三岁便被称为‘华阴第一才子’,县学以‘文才秀美’荐为举人,应试秀才科,孙某说得可有纰漏?”
“呃”(安霖:我哪知道啊)
“六岁习武,十岁拜因伤归乡的前左骁卫越骑校尉杨守成为师,习学马步骑射功夫,至十四岁艺成,弓马娴熟,尤擅马槊,可驰马一槊连穿四木人而犹有余力。杨校尉以‘膂力骁壮,可任之以爪牙’为由向右骁卫大将军举荐从军任职,可有此事?”
“呃”
“孙某自负文武双全,却因家世地方不肯举荐,至十七岁方得机缘受到大兴令尹屈突公青睐得以入京应荐。孙某在大比中文试第二武试第一,却只得左骁卫一旅率之职,还是大将军给其亲弟屈突公的面子。然则听我左骁卫军中宿将曾言,同年有一安姓举人,文武皆能,背景深厚,左骁卫早早留下一个正五品的车骑督尉的勋衔为其虚席以待。车骑督尉啊,孙某就算打拼一辈子怕是都摸不到边,某人尚不及弱冠、初入仕途便可信手拈来。而此人,竟然辞荐拒考、弃之如敝履!”
“此人为何辞荐拒考?”
安霖立刻来了兴趣。他身为一个商贾子,在这个时代既没前途又没地位,却平白惹出偌大风波、牵扯进来许多大人物,他一直对此迷惑不已。如今听孙通所说,看来他的身份确实是大有蹊跷。
孙通大怒:“你自己做出的好事还来问某家?”
安霖悻悻:“你要是为了这点破事就跟我过不去可太小心眼了,而且你打着官家旗号报私仇有些过分哈,当心我举报你!”
孙通神色不动:“前面说的确是私怨,现在某家跟你说说公愤!杨逆谋反,本应天下共讨之,可是满朝蝇营狗苟之辈,平叛没二话,诛杨却个个唯恐争先,逼得某家恩公慨然赴死,以项上首级换得杨逆狗命方可保得全家平安。孙某位卑言轻救不得恩公,却不敢忘恩公之大义!你姓安的是何等人、让满京兆的大员缘何避之不及孙某不知,也不想知道。孙某只知你是朝廷捕拿之杨逆余孽,孙某绝不容忍你逍遥法外!即便事后因此遭难,孙某也定要以你项上人头遥祭恩公英灵!”
安霖翻了个白眼:“既然如此,你废这么多话干吗?”
“狗贼,纳命来!”
自打被孙通堵在观外,安霖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,迟早都要打一架。问题是自从他一个回合打得卫明成生死不知之后,他的那种似乎是天生自带的战斗本能就在一天天的衰退,直到被小师妹第二次堵在客栈那次,就剩下抡王八拳了,反倒是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小,百十斤的石桌子耍起来跟玩似的。
所以他一直在跟孙通废话,就是在琢磨这一架怎么打。玩技术他肯定是不行,只能走简单直接的路线。而横刀,是他最熟悉、也是唯一的兵器了,和后世的刀剑相比,这种刀身长刃狭,利于实战,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东洋刀的祖宗。东洋刀以双手刀法驰名,招式简单直接,大开大阖,靠气势取胜,横刀的用法大体应该差不多,看起来很适合他。
把这些都想通了,安霖便不再多言,也不管孙通来势如何,只管双手举刀过顶,急冲几步一跃而起,使出吃奶的劲一刀劈下。
孙通既闻安霖大名,知是劲敌,自然不敢怠慢,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。不过看这家伙始终就没有一副武人的样子,什么气势法度完全无从说起,还以为是他的慢敌之计,就更是不敢懈怠。陡见这货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蹦三尺高,直愣愣的举刀劈下,身体的躯干要害几乎全是破绽,于是想也不想本能的单刀直进,疾刺安霖下腹。
须知习武之人,最忌身体随意腾空。像安霖这般一上来就漫天乱蹦、身体必然失去支撑,即便招式可变,身体的重心也无法变化,对手很容易发现并牵引其重心,从而轻易得手。更何况安霖从无对敌经验,早早的把刀举得老高,全身上下的要害之处如同*的少女般暴露无遗,如今只怕他刀还未劈下,就被刺得肠穿肚烂了。
按孙通的算计,他一刀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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