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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真从湖心亭醒来,已是日上三竿。
“元华公,您醒了。”落儿在旁边守候多时。“少伯神仙知道您回来了,在外面等候多时。”
“快快有请。”颜真理了理杂乱的头发,走到大殿。
少顷,少伯缓慢而入,明艳的阳光在背后追逐着他,身材显得格外伟岸。
“元华公。”少伯微微欠身施礼。“你此去三年有余,枢玑城倒也太平无事,只是今日收到庭请帖,帝明日娶亲,邀您前去赴宴。”
“他信息倒灵通,我刚回城,请帖就来了。这是第几个侍姬了?”
少伯微微一笑,“排到一百开外了吧。帝精力充沛,只要他想娶,就可以一直娶下去。”
“娶的是谁家女子?”
“听……听是铜潭家的静莲。”
“静莲?她常年待在枢玑城,根本没有与帝见面的机会,她是怎么攀上高枝的?”
“这是我的失职,没有及时发现,我也是刚刚知道,要不,我叫银潭过来问问?”
“不必了。”颜真若有所思地回答道。
“帝对元华公表面顺从,背地里却欲伺机而动,加上这次婚宴甚是蹊巧,只怕帝别有用心,所以少伯肯请元华公别去赴宴。”
“不行。”颜真最讨厌这种明着一团和气,背地里却动作不断的人,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。“一定要去。这既是维持表面的和气,也是一种暗示和威慑。”
“可现在打主意的是帝!”
“那更要去了,你若不去,就在暗示你怕他。你弱他就强,他就会有更大的雄心来挫败你。”
“也好,明日我随你一同前去赴宴吧。”
庭上仙气袅绕,仙子个个如出水芙蓉,婀娜多姿,静莲平庸的姿色与她们相比,没有任何可取之处。喜宴也办得甚是热闹,帝喜上眉梢,静莲虽然盖着盖头,但从她的姿态来看,却是娇俏羞怯,脸飞红霞。颜真不觉想起初到枢玑城的时候,三人坐在院子里望着空中的三潭吸收月华。当时心莲她们三人约定要一起出嫁,还要嫁三兄弟,现在静莲找了个好姻缘,先出嫁了。颜真想到这里,喉咙里酸酸地,眼睛不禁湿润了。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何事发生,但静莲找到了如意郎君,总算栖上枝头成了凤凰,还是应该祝贺她。
宴毕,颜真不愿久留,与少伯正欲离去,却被人叫住了。
“元华公。”
静莲的声音最熟悉不过了,颜真静静地转过身,道:“恭喜你,今日做了侍姬,可以万世无忧了。”
“元华公别取笑静莲了,帝有那么多宠姬,静莲只不过是其中一粟,静莲只是嫁给爱情罢了。”静莲向颜真作了个揖,又道:“今日是静莲大喜之日,元华公云游归来,就在庭住几日叙叙旧吧。”
颜真看了静莲一眼,不动声色道:“住几?”这静莲一向寡言少语,尤其在男人面前常常自羞得抬不起头,如今才结婚,性情就改换地了,看来以前还是瞧了她。
“心莲姐姐也来了,你刚才没有看到她吗?”
“没有。”这喜宴上人头攒动,闹哄哄地,她根本没有看到心莲。
“心莲姐姐也想念着元华公,静莲嫁到了庭,下次三个人再见面也没以前方便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颜真看了少伯一眼,虽然少伯使着眼色,但颜真还是当作没看到,她倒想看看静莲会使什么诈。
来到偏殿,心莲已喝得七荤八素,连颜真都认不出来了。姐妹相会,叙旧是不可能了,少伯便将心莲扶到客房安顿下来。
少顷,颜真被少伯少伯带到了镜湖边。镜湖里若隐现若现出城隍阁的影子,颜真问道:“你去见过我母亲没有?”
少伯摇摇头。
“为什么不去?”
“在水冢宫的时候,她是我生存下来的动力,可现在我却没有勇气去见她了。只要她过得安好,我不想前去打扰。”
“她来找过你吗?”
“她来找过,我借口有事出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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