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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堵得心慌。
“前次,你顺他们的心意陷害我。这次,你顺他们的心意刁难我。”舒知茵咬了咬牙,冷笑道:“你把我带到这个院子,只是为帮他们制造机会?”
“我陷害你刁难你时,你怎么不说出真相,你是在包庇我?”景茂庭向她逼近,看尽她欲退而强迫自己站定,“为什么?”
舒知茵漠然的道:“我别无选择。”
景茂庭定睛看她,她清冷单薄,如临绝壁深渊而立,脚下一寸之遥就是万劫不复,她看上去孤单无依,却不脆弱不孱喘,有一种由内而生的力量,似乎纵身跃下崖谷也能顺风而翔。他的眸色渐幽,神情复杂,心里极不舒服。
“我不如你强大,不如你高深,你能不能对我高抬贵手?”舒知茵轻轻笑着,笑容飘渺。
“不能,”景茂庭近乎残忍的道:“别对我掉以轻心。”
舒知茵的保持着笑容,“你也小心点,我绝不是好惹的人。”
景茂庭沉默,半晌才道:“我没有资格不小心翼翼。”
舒知茵不难发现他有难言之隐,有诸多无奈与煎熬,可是,无论他正经历着什么,都不能成为他迫害她的理由,不能被谅解。她冷静的道:“活该。”
景茂庭一怔。
“你为了护她,处心积虑,应该是甘之若饴吧。”舒知茵慢慢的梳着长发,神情平淡。
“谁?”
“齐媛。”
景茂庭冷静的道:“不全然是为了护她。”
“还想权倾朝野?功成名就?”舒知茵的气息里盛放着对尘世万事都不屑一顾的薄凉,“是啊,除了拥有绝对的权利,一切都是空谈。”
“你呢?”景茂庭定睛看她,很期待她的回答:“所需的是什么?”
“不高兴告诉你。”舒知茵语声疏离的道:“你已经没有做我面首的资格了。”
景茂庭的心口像是重重的挨了一刀。
舒知茵笃定的道:“我们没办法相互依赖各取所需,甚至没办法形同陌路,势必将为敌。”
看尽她眸中的决绝能焚毁一切,景茂庭抿着嘴,喉咙像被无形的锁链勒紧而无法言语,脸色冷峻得可怕。
“景兄。”齐汀折回院中,提醒有人来了。
景茂庭瞬间恢复严肃的神态。
园中管家前来邀请道:“寿宴已准好,齐老爷和夫人请福国公主入席。”
“不必。”舒知茵转眼道:“齐汀,让厨子为我做几道菜送来,再备十人饭菜送往山下给我的侍从。”
“是,是,是。”齐汀应着,他肩膀蹭了下景茂庭,伸手道:“景兄,请。”
景茂庭没再多看舒知茵一眼,阔步而去。
舒知茵坐回木椅,眸中隐现怅茫之色,渐渐地,眸色清亮,坚定。
不多时,六道热乎乎的菜肴呈上,用过膳后,舒知茵换回自己的衣裳,便离开闲清园,此处不宜久留。
出了园门,却见几位壮实的家丁不远不近的跟随在后,舒知茵驻步,如瓷回首质问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家丁上前道:“小的们要进京城采买。”,生怕此话惹人生疑,便展开宣纸呈示,以纸上所列的需要采买的油盐醋清单为证。
如瓷盯着宣纸,大致的看着。
舒知茵不经意的暼了一眼,发现宣纸上的字迹时不禁愣了愣,随及取过宣纸仔细端详,问道:“这是谁交给你的?”
家丁道:“齐三少爷。”
“齐汀?”
“正是。”
舒知茵命道:“让他立刻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家丁不敢怠慢,撒腿就去通报。
舒知茵坐在溪边的石头上,若有所思的看着宣纸上的字迹,这字迹很特别,恢弘大气,正是曾让她一见便油然而生倾慕之情的字迹,跟秦启明所写的字迹一模一样。可是,秦启明已死啊!
不多久,齐汀乘着软轿,家丁们飞快的把他抬来了。
未等齐汀像模像样的行礼,舒知茵直接问道:“这是你写的字?”
“是不是很超群绝伦?”齐汀得意的道:“一看就是经年累月练出的字,一笔一划透着劲挺。”
舒知茵正色问:“谁写的?”
“景兄。”宣纸是景茂庭交给齐汀,让齐汀派家丁以进京采买为名义,护送舒知茵进京城,安然的回公主府。
舒知茵眸中闪过惊讶之色,道:“速去问景茂庭,去年的巧夕夜,可曾在宫廷佳宴上赋过一首名为《临月》的诗。”
“不曾。”
“嗯?”
“他挥笔所赋的是《临仙》。”齐汀至今记得,那日他与景茂庭一同赴宴,当舒知茵一袭艳红衣裳信步入席,那风姿如仙,使得情窦从未开过的景茂庭久久出神凝视,并提笔赋诗《临仙》一首,萌动情思全挥洒于笔下。
舒知茵愕然,“《临仙》不是秦启明所赋?”
“他可赋不出。”齐汀笑道:“景兄落笔后,秦启明在旁一副谄媚之态的称赞,景兄不悦,揉作一团,扔了。”
舒知茵沉思着,秦启明捡起景茂庭扔掉的纸团抚平,恰好被她经过时看到,不自觉被吸引,他察觉到她的欢喜,便慌称是自己亲笔所赋?
齐汀讪讪笑问:“秦启明窃取景兄的诗取悦了您?”
“对。”
“秦启明真虚假浅薄!”齐汀郑重的道:“景兄批阅案卷,标注书籍,闲时练字,皆是同样字迹,您可验明字迹。”
舒知茵并不怀疑,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就应该是像景茂庭一样特立独行,只不过,她心中的空落多于惊喜,无论他多么非凡,又能怎样。
齐汀意味深长的道:“景兄是内敛之人,不善言辞,但他心如明镜。”
是啊,他心如明镜,高深莫测,很危险。
舒知茵只是一笑,笑容淡而凉,随手将宣纸还给家丁,转身轻快的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