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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滩的风从海上吹来,暖暖的温度还有一些潮凉。
鹿佳忽然就想起了和翟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,婚宴场上也是这样热闹,可她却能穿越那么多人,一眼看见站在角落的他。
那天,他看着她的眼眸,也是如此深邃。
他们对望了一会,鹿佳看见翟豹对她弯了弯嘴角,左边眉毛上的疤痕一跳,然后他指了指手机,就坐进驾驶座的位置了。
鹿佳反应过来,立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是翟豹给她的消息。
【等着我给你拿第一名】
我给你拿第一。
鹿佳盯着“第一名”一直看,总觉得这个第一名包含了很多含义。
她知道,他正在证明。
证明,我在你心里永远是第一名的人。
鹿佳思忖了很久,直到周围的吵闹声响彻耳际,风轻轻吹起发梢,她终于回过神去看比赛。
翟豹的赛车是一辆全身通红的法拉利,现在处于第六名的位置。就算鹿佳远远的站着,看不清这辆法拉利的型号,可从现场跑车的情况来看,似乎抽到哪辆车都是凭借自己的运气。
鹿佳的运气还可以,她抽到一辆好车。可是翟豹这辆并非是最好的,她在另一个跑道上看见了一辆世界级跑车,银色威龙。
比翟豹的那辆法拉利好了一个等级。
鹿佳虽然有些担忧,可她知道有好的座驾也要有好的车手来驾驭,才能发挥跑车的最大潜力,不必担心,翟豹会是场上赛车技术最好的选手。
她这样告诉自己,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忧,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辆红色法拉利,一秒钟都不敢眨眼。
奇迹一直没有发生。
翟豹只是从第六名提到了第三名。
鹿佳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如果翟豹再不超出,就没有机会了。
最后一圈。
谁也没想到最后一圈的时候,第三名的那辆法拉利借用赛道上的一个缺陷,超过了位居第一的银色威龙,冲进了终点的白线。
结束的哨声响起。
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超越之前的任何一场。
刚刚结束,就有记者和粉丝涌上来,主办方差点控制不住热情的人潮。
鹿佳看见翟豹从车上勉强下来,第一件事不是接受送来的花,而是隔着上千个人,遥遥地对她挥手,脸上的笑容得格外骄傲。
鹿佳终于松了一口气,嘴角翘了一下就隐下去了。可她心里还在笑。她知道,他希望在有生之年,鹿佳所看见的翟豹,永远最完美的第一名。
比赛结束。
天色已经晚了。翟豹选了一家云南餐馆吃饭。
有了之前的经验,翟豹也知道鹿佳是出名的选择困难人群,他没让鹿佳选,直接把她带去了一家做云南小吃的餐馆里。翟豹觉得鹿佳的口味应该偏辣,喜欢农家的菜色。
云南餐馆的风格挺古朴,有许多屏风,屏风上的水墨画都不一样。
刚进去,就遇见给他们俩化妆的女化妆师。
她看见翟豹和鹿佳,一下子来精神了,说:“真巧啊,你们也来。”
鹿佳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。
翟豹知道鹿佳的毛病犯了,这个化妆师都没报名字,鹿佳怎么记得住她的脸。
翟豹说:“对,真巧。”
化妆师的目光移到翟豹脸上,说:“我今天一个人,能跟你们一起吗。”
翟豹去看鹿佳,意思明摆着——要不要和她一起吃饭,你决定。
鹿佳也和他对视,目光里的意思也很明显——你自己看着办。
翟豹:“……”
他也不管了,赛车主办发给的饭太少,他早饿了。
翟豹对化妆师点头,说:“那就一起吧。”
化妆师年纪应该比鹿佳小一点,二十出头的样子,蹦蹦跳跳进餐馆,选择坐在一个少女屏风前面,拿起菜单说:“我都没吃过云南菜,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。”
鹿佳坐下来,歪着头看那个屏风。屏风上是一个异域风情的女孩,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,头上带着一个银色的头冠。
翟豹把另一个菜单给鹿佳,鹿佳偏头看他,说:“随便点吧,我都可以吃。”
翟豹:“你还是看一眼吧。”
鹿佳还想说什么,翟豹已经把餐单打开了。
“好吧。”鹿佳低头看起餐单。
餐单有配图,看起来都挺好。
翟豹说:“怎么样?”
鹿佳迟疑了一下,说:“好像都不错。”
又看了一会,鹿佳抬起眼看着他,“有什么是这家店的招牌么?”
“招牌菜?”翟豹看了看餐单,没有看见有标注招牌的标志。
“好像都没有写。”
化妆师放下菜单,说:“这简单,我找一个服务员问一下。”
化妆师放眼在周围看了一圈,餐厅很大,服务员却不多,都忙着点菜收盘,或者结账。她喊了两次,都没喊到人。
鹿佳说:“要不算了,随便点。”
“那不行!”化妆师脸上明显有些赌气,说:“我去前台找他们,你们等着。”
说完,包都不拿就走了。
翟豹拎起餐桌上的水壶,摇了摇,空的。
翟豹对鹿佳说:“我去弄点茶水。”
鹿佳点点头,继续看手里的菜单,没有翻两页,屏风后面就坐下了几个人。
两男两女,一坐下来便拿着菜单讨论菜色。
鹿佳低着头,后面的人叽叽喳喳说着话,听着有几个声音很熟悉,鹿佳听了一会,顿时觉得头都麻了。
她怎么都想不到,时隔数月,她竟然遇上了来沙岛度蜜月的宋魏阳和冯珍珍。
“宋魏阳,你那个前女友是搞汽修的。”
“嗯。”宋魏阳点头,他垂眼看着餐单,不太想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。身边的男人说:“我以前见过这女的啊,叫什么名字,好像叫鹿佳吧,长得不错呀,身材好脸蛋也好。”
“有什么用,关上灯燕瘦环肥都是爱情动作片女主角,就她那个死鱼的调子……”冯珍珍的声音很娇细,说:“我是男人也不要,何况那个女的家庭不好,带着她就带着一扫把星……”
“哟呵,你还查过她。”
冯珍珍的脸色沉下来,说:“你知道她爸是谁么。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
冯珍珍高深莫测起来,挺起胸,有些像开讲小品时娓娓道来的样子,“你知道国内有一只车队叫白鹿么?”
那人点头:“听说过,还上过电视。”
冯珍珍说:“那个车队的前任教练就是鹿佳的爸爸。”
“那不是挺不错的嘛!”
“赛车手一场下来得多少钱呐。”
冯珍珍的语气不屑,说:“他爸怎么死的,知道么。”
对面一男一女看着冯珍珍摇头,冯珍珍说:“她爸——”宋魏阳放下菜单,皱起眉说:“别提她了。”
冯珍珍看他一眼,不乐意了:“我怎么不能说了,你还袒护起那个女人了?她害你婚礼场上当众出丑,她害我差点流产!”
冯珍珍每次提到鹿佳,就好像一只惊弓之鸟,没有方向,没有目的地朝宋魏阳身上乱撞,像一把大型弹夹的枪,宋魏阳就是一个靶,子弹在这个靶上砰砰砰乱射十几响。
宋魏阳知道鹿佳是冯珍珍一根刺,不把这根刺拔出来,心里就不好受。
所以,每次冯珍珍发泄,他就忍着,低头不说话,任她发泄。
“她爸是犯法被捉进去的,走私知不知道?南非的黑钻,一颗要上千万,何况是一整车!”
“牛掰啊——”
“牛什么?”冯珍珍呵呵笑出来,“人在做天在看,她爸被关进去两年就死在里面的,得病死的,真他妈的活该!
冯珍珍一脸鄙夷,低声笑了一下,说:“这个鹿佳说起来,就是一个走私贩的女儿,谁知道他们家的钱来得干不干净。”
她旁边的一男一女附和起来,说:“也对,而且她不是在修理厂做事的么,要知道修理厂里都是男人……”
那男的看着宋魏阳笑说:“兄弟,讲不定你是捡了个烂货啊,你跟她做的时候她有没有——”
“说够了?”
这个声音,不是来自宋魏阳,也不是鹿佳。
鹿佳捏着菜单,捏得手关节的颜色都白了,脑袋里也一片空白。
她听了这个声音,头一抬,就看见翟豹拎着茶壶,一把拉开屏风,看着屏风后面的几个人。
“你们说够了没有。”
翟豹的脸色很差,那几人站起来,莫名其妙地看着翟豹:“你麻痹谁啊你!有毛病吧!”
“你闭嘴。”翟豹看了男人一眼。
鹿佳站起来,“翟豹。”翟豹对着她抬了一下手,告诉她不用说什么,把她拉到后面。
鹿佳看着翟豹的侧脸,那张脸原本就有些黑,但是这种黑跟美洲女孩身上的蜜色皮肤一样,健康色,很漂亮。
但是现在,翟豹的脸色好像黑成一块碳了。
脸色臭的,任谁看了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。
鹿佳淡淡地看着翟豹,心里却有些紧张。
听见了,他都听见了。
兜里的事情,被抖的一件不剩。
屏风后面的四个人,张着嘴,看着翟豹。其中一男一女是另一对陪玩的,不认识翟豹。但是冯珍珍认识,宋魏阳原本也不认识他,经过那场婚礼的闹剧,才打听过翟豹这个人。
这个男人在追鹿佳,是鹿佳的新欢。
他在这里,那么——
宋魏阳扭头一看,鹿佳就站在屏风的旁边,瘦瘦弱弱,那么小的一只。
怎么会这样呢。
宋魏阳想,他记忆里的鹿佳那么高高在上,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他踩在脚底下,他在她面前总是抬不起头,缩紧全身骨头。可他今天看见的这个鹿佳少了高高在上的感觉,她躲在眼前这个男人身后,显得那么娇小,都是一股小女人的姿态。
是他的记忆断片了,还是根本就忘记,鹿佳也是一个女人。
“妈的,出来玩还遇见神经病。”男人被翟豹吼了一下,有些不服气,说:“老子不跟你废话,你想闹事,我们就报警。”
翟豹轻声笑,说:“你报啊——”
男人抡起了拳,旁边的女人说:“算了。”
“算什么算!是这个人先找茬的!”
冯珍珍还是那样颐指气使的样子,盯着翟豹看一会,半天才笑出来:“我以为是谁呢,是我哥哥手下的小老鼠。”
她看见在翟豹身后站着的鹿佳,更加轻蔑说:“老鼠还带着一条蛇出来,真是蛇鼠一家亲,畜生都以群分了。”
翟豹无所谓地笑,故意指了指他们,说:“对啊,蛇鼠一家亲,畜生以群分。”
“你!——”
冯珍珍朝鹿佳看过去,说:“我刚才没说错话吧,你爸就是个走私贩,活该死在牢里!你就是走私贩的女儿!想要证据么,马上去警局查人事档案——”
鹿佳的脸越来越白,轻声说:“不用查。”她抬眼看眼前的人,转了一圈,看到翟豹的侧脸。
他没有转头,也没有看她。
她的声音更加低了——
“都是真的。”
冯珍珍指着鹿佳笑:“自己都承认了吧。”
“别闹了!”宋魏阳站起来劝冯珍珍,肩膀上一沉,被人一把按在凳子上。
宋魏阳抬头一看,对上了翟豹眯起来的眼睛。
宋魏阳莫名地看了看翟豹,翟豹对着他笑:“哪个人是你的相好?”
宋魏阳:“你说什么?”
翟豹指着冯珍珍:“是这个?”又指着旁边的男人:“还是这个?”
宋魏阳听不懂翟豹在说什么,激动地要站起来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他的体格离翟豹差了很多,几次挣扎站起来,就被翟豹一只手按下去。
“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,你还说要跟我过一辈子。”
宋魏阳看了一眼冯珍珍,又回头,怒气冲冠看着翟豹:“你脑子进水了,在说什么!?”
“我在说什么?”翟豹一挑眉,他将手里的水壶松了一下,嘴壶歪着对旁边的男人头上吐出了水。
那男人吓得不轻,捂着脸大叫。
“你个狗娘养的,你她妈是傻逼!”
“兔崽子!顶你娘个肺!
……
茶水是温的,浇在那人头上不会造成烫伤。
鹿佳就站在翟豹身后,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朝宋魏阳走了两步,大阔背弯下去,嘴巴对着宋魏阳的唇,猛地盖下去一个章,吧唧一声,特别响亮。
都傻眼了。
宋魏阳干瞪着眼看翟豹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翟豹眼泪汪汪地说:“你抛弃我就为了这个男人?”
“……”
翟豹看见宋魏阳一张脸都扭曲了,他心里一乐,脸上继续演,说:“然后找一个家庭背景好一点的女人结婚,就是这个女的?跟她结婚好瞒住家里,又能跟那个男人继续鬼混?”
“……”
翟豹叹了一口气:“枉费我那么多年跟你的情谊,你一句话就抛弃了我,玩爽了扭头就不负责任,你觉得男人这个圈子里就是随便玩玩的。”
“翟豹!你!——”
宋魏阳半天反应过来,脸急红成了一个柿子。
冯珍珍不可思议地看着宋魏阳,整个人都发抖了,“宋魏阳,你骗我?”
“没有!我——”
宋魏阳的解释没成,被翟豹一只手夹住脸颊。
这个姿势看起来含情脉脉,只有宋魏阳知道,腮帮子被翟豹的手夹住了,他根本没办法为自己辩解。
“宋魏阳,你真是个渣男,你玩过的男人那么多,是我傻还是愿意相信你,现在你又找女人骗婚……”翟豹想了想,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,他收住了感情,说:“你的心可真狠。”
翟豹说完,抹了一下眼睛,好像真的有眼泪留下来的样子,他走过鹿佳,轻声说:“我先走,你跟着我。”
鹿佳愣了半天才点头,转身看见了那个化妆师拖着一个服务员,看傻了眼的站在他们身后。
化妆师说: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她对鹿佳说:“真是难为你帮他掩饰了。”
鹿佳:“……”
宋魏阳和冯珍珍的声音在耳边不断。
“宋魏阳你演技真好啊,连鹿佳都是假的,你原来跟翟豹才是一对啊!?”
“我没有,我没那嗜好!”
“离婚!”
“那个人瞎说的!”
“他瞎说的会来亲你啊!——他瞎说的会编的那么真啊!——眼泪都出来了,哪个瞎说的能这样真情流露的!”
“就是假的!”
“我不信!离婚离婚离婚离婚!”
“我去找姓翟的说清楚!”
“你回来!你都跟他分手现在还要去找他?”
“卧槽!我根本没跟他在一起过!”
……
鹿佳感觉她现在脑子有些乱,对着化妆师胡乱点点头,跟着拉紧风衣走出餐厅。
翟豹走在前面,鹿佳跟在后面,一前一后,回到酒店。
一进房间,翟豹脱下了外套,一张脸黑臭黑臭的,极速冲进洗浴室里,开始刷牙。
鹿佳坐在沙发上,干瞪着电视一分钟,想明白什么的样子,开始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