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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 乔瘸子带着秦月容来到了一处城里的酒摊子，要了一坛子青叶跟一斤熟牛肉。这青叶在别的地是稀罕物件，在北川这片地，走哪都不缺。 /p>
“一坛？”秦月容转头看着乔瘸子。/p>
乔瘸子摘下腰间的酒葫芦，摇了摇为数不多的酒，说道：“一会灌满了带走，过了这片地，想买到可就要花大笔银子了。”/p>
“德行。”/p>
一坛子青叶，一斤熟牛肉，很快便上了桌。乔瘸子拍开青叶的泥封，给秦月容倒了满满一碗，给自己倒了半碗，说道：“乖徒儿，这一碗下去，估计一会你都走不动道了。”/p>
“那咱俩打个赌怎么样？”秦月容不服。/p>
“行啊，赌什么。”/p>
秦月容转了转眼珠子，眯着眼笑道：“要是我喝完还能走得动道，一会去定一身大红衣，如何？”/p>
“大红衣。”乔瘸子呢喃道，“怎么，突然有这么别致的爱好？”/p>
秦月容端起那碗青叶，小小抿了一口，顿时被烈的想哭，强忍住眼泪，夹了几片牛肉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得说道：“好歹也是要成为堂堂一代女侠的，没有一点特色怎么行走江湖。”/p>
“行，就依你所说。”/p>
乔瘸子品着那小半碗青叶，砸吧砸吧嘴巴，享受着秦月容一时还无法感受的滋味。/p>
仿佛是为了逞强，秦月容是一口接着一口，没多久便半碗下肚，渐渐的，夹牛肉的筷子都拿不稳了，眼神也开始迷糊。/p>
摇摇晃晃得举起那半碗青叶，吼道：“乔瘸子，干了。”/p>
乔瘸子笑着与她碰碗，一饮而尽。她则是拼着最后一丝意识，将碗中酒喝尽，随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。/p>
“大红衣……”睡梦中的秦月容呓语道。 /p>
乔瘸子对于秦月容的这个要求，也是大感意外。自古以来，女子平常都是穿一些白衣青衣，当然也有少些会穿紫衣绿衣，却是几乎没有穿一身大红衣的，除非是成亲的时候。/p>
不过既然她喜欢，那便随她去，能做的本就不多，多一件便多一件。/p>
将剩余的青叶灌进酒葫芦，付了银钱，背着沉睡的秦月容住进了一家来福客栈。/p>
至于她说的大红衣，乔瘸子也去布料店定做了，自己却依旧是那一身土气的棉裘儿。/p>
老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了。/p>
回去来福客栈的路上，乔瘸子在一棵大白槿花树下蹲了好一会，看着那些花瓣慢慢飘零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/p>
次日，乔瘸子与秦月容都早早醒来，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吃着早点。秦月容没穿上那件新做的大红衣，昨日的那一碗青叶让她现在还头疼不止。/p>
正在此时，几位打扮简洁的中年女子与客栈老板争执起来，起因就是瘦肉粥里面没有看到瘦肉。/p>
客栈老板搓着手解释说：“这瘦肉粥煮的时间长了，瘦肉都化在粥里了。”/p>
其中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女子越说越激动，竟然哭了起来，引得客人频频侧目。 /p>
客栈老板惊呆了，急忙拿出丝帕递给她，安慰道：“一碗粥而已，不至于啦，我再给你们送个凉菜。”/p>
女子接过丝帕，边哭边说：“我哭的不是这个，我难过的是，我已经三十几岁了还在为一碗粥斤斤计较吵起来，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！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过这种日子！”/p>
顿时，整个大堂里享用早点的客人，听到她的话都陷入了一片死寂。生活重压之下出振聋聩的呐喊，让所有苟且于世的人，心头猛然一颤。/p>
乔瘸子斜眼看了一眼秦月容，秦月容端着那碗粥，呆在那里一动不动。/p>
“乔瘸子，你说以后我是不是也这样，小肚鸡肠，斤斤计较。”秦月容的语气里少了很多盛气凌人，像是自言自语。/p>
乔瘸子将那碗没有瘦肉的瘦肉粥灌下肚子，抹了抹嘴巴说道：“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不如意的事，只要荆州府不倒，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底层百姓的苦难，别担心那么多。。”/p>
秦月容笑了一下，有着些许自嘲，没有辩解。在荆州府虽然贵为郡主，但是她根本没有什么地位，女子的地位本就低下，何况还非亲生。/p>
或许，她们都一样，都在过这样的人生。 /p>
用完早点，秦月容独自回到房间梳妆打扮，穿上了那一身艳丽的大红衣，两根羊角辫也散落开来，一头披肩长。同一女子，换一副打扮，气质完全天差地别。/p>
乔瘸子看到秦月容装扮的时候，也是愣了好一会。一直看这小丫头羊角辫的俏皮模样，如今见到另一番模样，才现这丫头有着足以艳压群芳的资本，何况她现在才十五岁。/p>
这一日，一个寒酸老头带着一位倾城红衣女子，离了来福客栈，缓缓走出落花城。/p>
一路上回头张望的路人不在少数，指指点点者也有，秦月容一路带着浅笑，走在飘散的落花中，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所见之人的心里，很久很久。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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