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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嘻嘻道,“小孩儿,来,来这儿。你可看出这其中什么门道儿来了?”
他观这少年虽脚步虚浮,但面容清贵俊雅,比那寻常翩翩佳公子多了几分端正之风,显然是大家才能养出来的后生。再一看,年岁不大,但双目幽深气度冷然,绝不可小看。想到从师父那里听来的消息,孙不恭眼珠一转,摆起笑容,矮墩墩的模样乍一看上去分外亲切。
梵晔听出了他言辞中的试探之意,面色未动分毫,负手淡淡道,“阁下抬举了,我不曾习武,自然看不出其中门道。”
“哦?”孙不恭面上笑眯眯,然而一股暗劲却悄然送了出去,寻常人触之则脏腑震动受轻伤,虽不致命却需得躺上休憩几日方得痊愈。他平日肆意惯了,见少年左右没有侍者,便试探了这一回,然而不料中途被截了下来。他一顿,怒而抬头,刚要张口,却立刻色变。
如春风携暖阳而来,一袭青衣踏过刚发芽的梅枝而来,不曾撼动花瓣分毫,只留几挽余香。来人身法比那梁自我更加飘逸卓然,不过瞬息之间,一股轻柔如春风却精纯堪比利刃的内力将打斗的二人分开,旋身落在少年身边,不过衣袖轻轻挥摆之间,便将那股暗劲挡了回去,如春日下的积雪般消融在半空之中。
妙风使?她怎会——
思绪百转千回,孙不恭立刻拉下笑脸,苦哈哈道,“原不知是妙风使的人,得罪,得罪,我本无恶意,不过是看这小兄弟面生,想要试探结交一番罢了……”
安宁回眸,清凌凌的眼睛,一瞥却让那素有狡黠凶徒之称的孙不恭倏然闭上了嘴。停下打斗的二人见此,便再无较量之心,独孤威拱了拱手致歉,便拉着师弟离开了这里。
而那梁自我却站在原地,面目清冷,瞅着她,忽然开口问道,“你这轻功……是和你师傅所学?”
虽说安宁十六岁之龄以习得绝技“沐春风”至第七层而闻名江湖,此前无量山所有门人都不曾有此成就。可她师傅青衣侯却并没有修习这个功法,反而选择了更偏向于顿悟的“万物生”,以情入道,勘破情障后功力一日千里。可青衣侯走的路子比一般男儿修习的功法更刚烈,出手非死即伤,绝不像安宁这般如风过了无痕。
他脑海里几个人的名字一闪而过,目光定在她的一袭青色布衣上,凝住。
“难道是那位白——”
他倏然收住嘴,目露了然,唏嘘几声,最后却是摇了摇头,转身离去。
安宁目送。梵晔看着身前纤瘦的身影,沉默半晌,才道,“踏雪无痕……白青书?”
安宁一怔,瞧着他,目光微微变了。
她确实没想到,这个少年居然能猜出那个人的名字。诚然,她这一身轻功并非得自青衣侯,而是习自那个几乎在武林销声匿迹的人,简而言之,不过就是个心灰意冷之人流落江湖,与之相遇,惺惺相惜罢了。
她那时便已将“沐春风”修到了第六层,那人是个落拓的中年书生,喝光了酒窖里的大半佳酿却身无分文,被一众小二拳打脚踢。她见那人虽满目沧桑但却在如此围攻下未受半点重伤,付了所有酒钱,并买来了最近福满楼里的招牌菜放在他身边就要离开,却被他喊住,听他说道,“啧——这位姑娘,可有空和我这老乞丐一同喝一杯?这酒,我请你。”
明明是她付的酒钱,却好似他阔绰似的。安宁无奈地叹息,却真转身回去,和那人饮了半夜的酒,天亮她醒来之前,却看见身后半靠的树皮上写着几行草字,那便是他赠予她的回礼。
不过是点头之交,酒钱算不得什么,可他却把毕生领悟毫不介怀地传给了她。而当她真正将此轻功学成之后,方才知道此人真正身份。那却是另一段被掩埋在风沙中的武林传奇了。
算起来,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上一辈的事,而这出身皇宫的少年是如何得知?
梵晔瞧出她眼里的不解,轻轻道,“我娘入宫前……也曾游历江湖。”
他自小,便是听着许多武林传说长大的,最羡慕的不过是那功成身退潇洒不羁的侠义之士。
可惜,他幼年遭毒手伤了根本,寒毒入侵,根本不可能再习武了。他注定与鲜衣怒马快意江湖的人生无缘。
可他并不沮丧。即使是个普通人,那又如何,她会一辈子保护在他身边。这比任何传奇都要令人向往。
梵晔不动声色地打量她,即使是生辰宴她也依旧是一身青衣,却风骨不减。思及方才她的举动,梵晔不禁微微一笑,低声道,“阿宁……你又救了我一回呢。”
就连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前辈在妙风使面前都选择避让,可见她的武功多么深不可测。
对于少年这隐秘的捧赞,安宁只是温和地笑了笑,道,“宴会要开始了,我们走吧。”
我们……梵晔嚼了嚼这两个字,柔了眉眼,笑道,“那便走吧。今天,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