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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意思,却刺得他自己心尖上的肉如一片片被削着。
“皇上,娘娘对奴婢说过,雾再大,也遮不住月光。奴婢只需要做好份内的事,陪好娘娘就行了。”
“你是怎么陪的?为何朕……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她。”
“不需要梦。这正安宫,就是娘娘最喜欢的样子,奴婢一个人住在这儿,会亲自守着、亲自打理。奴婢也没有忘了娘娘教过的画艺,画了许多娘娘的画像,都挂在房里。到了晚上将门窗打开,风吹进来,吹动着画,画里的娘娘就像活了一样,随着风动,随着风笑。”月奴说着,满是皱纹的脸颊、额间竟像是舒展了许多、年轻了许多。
独孤安望着月奴,“朕今天……倒是遇见了一个极像朵蓉的女子。”
月奴低敛着的眉目终于抬了起来,注视着独孤安,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。
独孤安并没有让她久等,目光又落在夜色之中,空落落的无处安放,全部的话与其说是对月奴的诉说,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在听:“她和朵蓉当年一样,骑着马,提着长鞭。”
独孤安说着,脑海里的回忆与今日的场景交错出现着,亦幻、亦真。
当年,朵蓉策马,娇喝一声:独孤安,你绝非我所慕之良人!
当年,朵蓉抢先,一箭射中了本是他属意的猎物,骄傲的扬着头:我父品阶虽低,却仍旧不会以女儿换取升官之径。
当年,朵蓉嘴唇咬破,血痕蜓出,流着泪,声音却坚强得如雪松:我卢朵蓉恋慕之男子,需胸怀天下、需永不言败、需无人可挡、更需一世爱我!若世间有此般男儿,朵蓉定不顾任何羁绊随他而去,若世间无此般男儿,朵蓉宁愿一根白绫丢至梁上,杀了自己便干净!
一根白绫丢至梁上,杀了自己便干净……她说到,便做到。
独孤安闭上双目,可双目间的灼痛是从心底而出,药石无医、无法可救,“可是月奴,朕也知道,朵蓉已经……也按她的遗愿,尸首烧成了灰,抛洒在了大漠之上。无论是谁,再像,也仅是像,而不是她。朕再怎么希望她活过来,站在朕的面前,也不会了……”
独孤安一步步走出黄沙园,一步比一步慢,他这一走,再来又不知是何时。他不是不想来,是不敢,每来一次,痛的仍旧是他,和月奴。如朵蓉所愿……
独孤安走出正安宫,候在宫门之处的太监毕恩迎上来,无需再多问,只是重新将正安宫门落了锁,便随着独孤安慢慢走回寝宫。
“毕恩。”
“皇上,奴才在。”
“月奴的衣食用度,你亲自负责。”
“皇上,奴才送好的会被原封不动的搁在宫门外,直到搁烂搁臭月奴也不会用。奴才没办法,唯有拿最低等的。”
独孤安长叹一声,这答案亦是他猜得到的。
正安宫恢复了一片死寂,如同里面从来没有人活着、也从来没有活人来看望。薄雾隐去,月华渐荣,夜空中的星群逐渐现出,尤以其中一颗愈发闪动……
京城,太史令丁焕府邸。
“老爷,这星相哪天不都差不多嘛,夜深露重的您小心身子。”夫人张氏将披风披至丁焕肩上,仔细嘱咐着。
今晚雾重云厚,本不适合观星,丁焕本已早早睡下,可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,只因连日来的星相异数他看在眼里却又看不通透,只觉哪里古怪、隐隐不安,就这样思忖到半夜,越想越无睡意,起身如厕,可下意识开窗望了眼夜空,竟怔在当场,夜风吹进屋内,将夫人张氏也惊醒了,这才赶紧爬起来替他披上了衣服。
“老爷,还是回去睡吧。”张氏柔声劝着,可话音刚落,丁焕已推开了她,眉头紧皱,径直走向门口,开了门便快步走了出去,任由方才夫人替他披上的披风落地而不顾。
张氏愕然,下意识跟着前去,只见丁焕是奔着旁边的书斋而去。
丁焕进了书斋直奔最内里的一排书架,上面置的全部是师傅留给他的古籍。近年来惜楚风平浪静,他已许久没碰过这些书,好在书僮仍旧每日打扫,并未积灰。丁焕直接翻出其中最厚重的一册翻开,直至翻到其中一页。
这本并不是古藉,而是十七年前丁焕的师傅、时任太史令所绘制的星相记录图册,而丁焕所翻出的一页上,画着一幅星相图案、并记录文字:季春三月,五星聚井。星宿北、现十七星,凤衔钗,星命虽至,则不得久。
丁焕反复读了三次、确认了三次,眉间紧皱,拿着图册奔至书房外面的院中高举图册与夜空星相做出对比。
果然一模一样!
“师傅,这该……如何是好。”丁焕双手颓然垂下,却终于明白了当年师傅是何等两难的心境。可天命难违,轮转了十七年,仍旧回来了。是上报皇上,还是瞒下不报。报了,万一又是一场杀戮。不报,万一真的出事。丁焕只觉进退维谷,颓然间,眼前竟闪过一道黑影。丁焕大骇之下刚要本能的喊出声,黑影却在他面前站定了,揭开蒙面布巾,露出了本来面目。
看清来者之后,丁焕惊怔当场。
“丁焕,别来无恙。”苏镜寒笑了笑,沉声说着:“有人要见你。”
“……谁?”
“你的师傅。”苏镜寒平静回应:“宗文”